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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的艺术阅读答案

读书的享受始终是被当作文化生活中的一种乐趣,而且是被一般没有这种特权的人所忌羡与尊敬着的,这只要把一个读书人的生活与一个不读书人的生活比较一下,我们便很容易明白了。下面是关于读书的艺术阅读答案范文,希望你喜欢。

  读书的艺术阅读答案

  阅读下面文字,完成12—15题(15分)

  ①关于读书的目的,苏东坡的朋友黄山谷所说的话最妙。他说:“三日不读,便觉语言无味,面目可憎”。他的意思当然是说,读书使人得到一种优雅和风味,这就是读书的整个目的,而只有抱着这种目的的读书才可以叫做艺术。一人读书的目的并不是要“改进心智”,因为当他开始想要改进心智的时候,一切读书的乐趣便丧失净尽了。

  ②依黄山谷氏的说法,那种以修养个人外表的优雅和谈吐的风味为目的的读书,才是唯一值得嘉许的读书法。

  ③一个人的谈吐有没有“味”,完全要看他的读书方法。如果读者获得书中的“味”,他便会在谈吐中把这种风味表现出来;如果他的谈吐中有风味,他在写作中也免不了会表现出风味来。

  ④我认为风味或嗜好是阅读一切书籍的关键。

  ⑤同一本书,同一读者,一时可读出一时之味道来。其景况适如看一名人相片,或读名人文章,未见面时,是一种味道,见了面交谈之后,再看其相片,或读其文章,自有另外一层深切的理会。或是与其人绝交以后,看其照片,读其文章,亦另有一番味道。四十学《易》是一种味道,到五十岁看过更多的人世变故的时候再去学《易》,又是一种味道。所以,一切好书重读起来都可以获得益处和新乐趣。我在大学的时代被学校强迫去读《西行记》和《亨利埃士蒙》,可是我在十余岁时候虽能欣赏《西行记》的好处,《亨利埃士蒙》的真滋味却完全体会不到,后来渐渐回想起来,才疑心该书中的风味一定比我当时所能欣赏的还要丰富得多。由是可知读书有二方面,一是作者,一是读者。对于所得的实益,读者由他自己的见识和经验所贡献的份量,是和作者自己一样多的。宋儒程伊川先生谈到孔子的《论语》时说:“读《论语》,有读了全然无事者;有读了后,其中得一两句喜者;有读了后,知好之者;有读了后,直有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者。”

  ⑥我认为一个人发现他最爱好的作家,乃是他的知识发展上最重要的事情。世间确有一些人的心灵是类似的,一个人必须在古今的作家中,寻找一个心灵和他相似的作家。他只有这样才能够获得读书的真益处。一个人必须独立自主去寻出他的老师来,没有人知道谁是你最爱好的作家,也许甚至你自己也不知道。这跟一见倾心一样。人家不能叫读者去爱这个作家或那个作家,可是当读者找到了他所爱好的作家时,他自己就本能地知道了。关于这种发现作家的事情,我们可以提出一些著名的例证。有许多学者似乎生活于不同的时代里,相距多年,然而他们思想的方法和他们的情感却那么相似,使人在一本书里读到他们的文字时,好象看见自己的肖像一样。以中国人的语法说来,我们说这些相似的心灵是同一灵魂的化身,例如有人说苏东坡是庄子或陶渊明转世的①,袁中郎是苏东坡转世。

  摘自:林语堂《读书的艺术》,有删改。

  12.作者把“抱着这种目的的读书”称之为“艺术”意在强调什么?这句话在文中有什么作用?(4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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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怎样理解第⑤段里画线句子的含义?(3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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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下面是对文章有关内容的解说,其中理解不正确的一项是(3分)( ▲ )

  A.作者开篇以黄山谷所说的话为引子,提出了一个关于读书艺术的话题。

  B.第⑤段引用宋儒程伊川谈《论语》的例子,是为了说明《论语》对不同的人有不同作用。

  C.第⑥段“以中国的语法说来”,其中“语法”在文中有特定的意思,是指语言习惯。

  D.本文语言平实,如同朋友闲谈一般,但旁征博引,见解深刻独到,思路明晰。

  15.林语堂先生认为读书的关键是“风味或嗜好”,对此你是怎么认识的?简要谈谈你的理解。(5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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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参考答案:

  12.这里说的读书艺术是强调一种好的读书方法或者说是一种好的读书心态。(2分)这句话在文中的作用是:①照应文章题目的。②表明作者的观点。③引出对急功近利读书法的批评。(2分,说出两点即可)

  13.这里强调的是读者的见识和经验对于阅读的影响。读者的见识和经验越丰富,阅读的收获就越大。(3分,言之成理即可)

  14. B(3分)

  15.认可,不认可,辨证。从三个角度均可评说。言之成理,即可给分。5分。

  林语堂《读书的艺术》赏析

  读书或书籍的享受素来被视为有修养的生活上的一种雅事,而在一些不大有机会享受这种权利的人们看来,这是一种值得尊重和妒忌的事。当我们把一个不读书者和一个读书者的生活上的差异比较一下,这一点便很容易明白。那个没有养成读书习惯的人,以时间和空间而言,是受着他眼前的世界所禁锢的。他的生活是机械化的,刻板的;他只跟几个朋友和相识者接触谈话,他只看见他周遭所发生的事情。他在这个监狱里是逃不出去的。可是当他拿起一本书的时候,他立刻走进一个不同的世界;如果那是一本好书,他便立刻接触到世界上一个最健谈的人。这个谈话者引导他前进,带他到一个不同的国度或不同的时代,或者对他发泄一些私人的悔恨,或者跟他讨论一些他从来不知道的学问或生活问题。一个古代的作家使读者随一个久远的死者交通;当他读下去的时候,他开始想象那个古代的作家相貌如何,是哪一类的人。孟子和中国最伟大的历史家司马迁都表现过同样的观念。一个人在十二小时之中,能够在一个不同的世界里生活二小时,完全忘怀眼前的现实环境:这当然是那些禁锢在他们的身体监狱里的人所妒羡的权利。这么一种环境的改变,由心理上的影响说来,是和旅行一样的。

  不但如此。读者往往被书籍带进一个思想和反省的境界里去。纵使那是一本关于现实事情的书,亲眼看见那些事情或亲历其境,和在书中读到那些事情,其间也有不同的地方,因为在书本里所叙述的事情往往变成一片景象,而读者也变成一个冷眼旁观的人。所以,最好的读物是那种能够带我们到这种沉思的心境里去的读物,而不是那种仅在报告事情的始末的读物。我认为人们花费大量的时间去阅读报纸,并不是读书,因为一般阅报者大抵只注意到事件发生或经过的情形的报告,完全没有沉思默想的价值。

  据我看来,关于读书的目的,宋代的诗人和苏东坡的朋友黄山谷所说的话最妙。他说:“三日不读,便觉语言无味,面目可憎”。他的意思当然是说,读书使人得到一种优雅和风味,这就是读书的整个目的,而只有抱着这种目的的读书才可以叫做艺术。一人读书的目的并不是要“改进心智”,因为当他开始想要改进心智的时候,一切读书的乐趣便丧失净尽了。他对自己说:“我非读莎士比亚的作品不可,我非读索福客俪(Sophocles)的作品不可,我非读伊里奥特博士(Dr·Eliot)的《哈佛世界杰作集》不可,使我能够成为有教育的人。”我敢说那个人永远不能成为有教育的人。他有一天晚上会强迫自己去读莎士比亚的《哈姆雷特》(Hamlet),读毕好象由一个噩梦中醒转来,除了可以说他已经“读”过《哈姆雷特》之外,并没有得到什么益处。一个人如果抱着义务的意识去读书,便不了解读书的艺术。这种具有义务目的的读书法,和一个参议员在演讲之前阅读文件和报告是相同的。这不是读书,而是寻求业务上的报告和消息。

  所以,依黄山谷氏的说话,那种以修养个人外表的优雅和谈吐的风味为目的的读书,才是唯一值得嘉许的读书法。这种外表的优雅显然不是指身体上之美。黄氏所说的“面目可憎”,不是指身体上的丑陋。丑陋的脸孔有时也会有动人之美,而美丽的脸孔有时也会令人看来讨厌。我有一个中国朋友,头颅的形状像一颗炸弹,可是看到他却使人欢喜。据我在图画上所看见的西洋作家,脸孔最漂亮的当推吉斯透顿。他的髭须,眼镜,又粗又厚的眉毛,和两眉间的皱纹,合组而成一个恶魔似的容貌。我们只觉得那个头额中有许许多多的思念在转动着,随时会由那对古怪而锐利的眼睛里迸发出来。那就是黄氏所谓美丽的脸孔,一个不是脂粉装扮起来的脸孔,而是纯然由思想的力量创造起来的脸孔。讲到谈吐的风味,那完全要看一个人读书的方法如何。一个人的谈吐有没有

  “味”,完全要看他的读书方法。如果读者获得书中的“味”,他便会在谈吐中把这种风味表现出来;如果他的谈吐中有风味,他在写作中也免不了会表现出风味来。

  所以,我认为风味或嗜好是阅读一切书籍的关键。这种嗜好跟对食物的嗜好一样,必然是有选择性的,属于个人的。吃一个人所喜欢吃的东西终究是最合卫生的吃法,因为他知道吃这些东西在消化方面一定很顺利。读书跟吃东西一样,“在一人吃来是补品,在他人吃来是毒质。”教师不能以其所好强迫学生去读,父母也不能希望子女的嗜好和他们一样。如果读者对他所读的东西感不到趣味,那么所有的时间全都浪费了。袁中郎曰:“所不好之书,可让他人读之。”

  所以,世间没有什么一个人必读之书。因为我们智能上的趣味象一棵树那样地生长着,或象河水那样地流着。只要有适当的树液,树便会生长起来,只要泉中有新鲜的泉水涌出来,水便会流着。当水流碰到一个花岗岩石时,它便由岩石的旁边绕过去;当水流涌到一片低洼的溪谷时,它便在那边曲曲折折地流着一会儿;当水流涌到一个深山的池塘时,它便恬然停驻在那边;当水流冲下急流时,它便赶快向前涌去。这么一来,虽则它没有费什么气力,也没有一定的目标,可是它终究有一天会到达大海。世上无人人必读的书,只有在某时某地,某种环境,和生命中的某个时期必读的书。我认为读书和婚姻一样,是命运注定的或阴阳注定的。纵使某一本书,如《圣经》之类,是人人必读的,读这种书也有一定的时候。当一个人的思想和经验还没有达到阅读一本杰作的程度时,那本杰作只会留下不好的滋味。孔子曰:“五十以学《易》。”便是说,四十五岁时候尚不可读《易经》。孔子在《论语》中的训言的冲淡温和的味道,以及他的成熟的智慧,非到读者自己成熟的时候是不能欣赏的。

  且同一本书,同一读者,一时可读出一时之味道来。其景况适如看一名人相片,或读名人文章,未见面时,是一种味道,见了面交谈之后,再看其相片,或读其文章,自有另外一层深切的理会。或是与其人绝交以后,看其照片,读其文章,亦另有一番味道。四十学《易》是一种味道,到五十岁看过更多的人世变故的时候再去学《易》,又是一种味道。所以,一切好书重读起来都可以获得益处和新乐趣。我在大学的时代被学校强迫去读《西行记》(“WestwardHo!”)和《亨利埃士蒙》(“HenryEsmond”),可是我在十余岁时候虽能欣赏《西行记》的好处,《亨利埃士蒙》的真滋味却完全体会不到,后来渐渐回想起来,才疑心该书中的风味一定比我当时所能欣赏的还要丰富得多。

  由是可知读书有二方面,一是作者,一是读者。对于所得的实益,读者由他自己的见识和经验所贡献的份量,是和作者自己一样多的。宋儒程伊川先生谈到孔子的《论语》时说:“读《论语》,有读了全然无事者;有读了后,其中得一两句喜者;有读了后,知好之者;有读了后,直有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者。”

  我认为一个人发现他最爱好的作家,乃是他的知识发展上最重要的事情。世间确有一些人的心灵是类似的,一个人必须在古今的作家中,寻找一个心灵和他相似的作家。他只有这样才能够获得读书的真益处。一个人必须独立自主去寻出他的老师来,没有人知道谁是你最爱好的作家,也许甚至你自己也不知道。这跟一见倾心一样。人家不能叫读者去爱这个作家或那个作家,可是当读者找到了他所爱好的作家时,他自己就本能地知道了。关于这种发现作家的事情,我们可以提出一些著名的例证。有许多学者似乎生活于不同的时代里,相距多年,然而他们思想的方法和他们的情感却那么相似,使人在一本书里读到他们的文字时,好象看见自己的肖像一样。以中国人的语法说来,我们说这些相似的心灵是同一条灵魂的化身,例如有人说苏东坡是庄子或陶渊明转世的①,袁中郎是苏东坡转世的。苏东坡说,当他第一次读庄子的文章时,他觉得他自从幼年时代起似乎就一直在想着同样的事情,抱着同样的观念。当袁中郎有一晚在一本小诗集里,发见一个名叫徐文长的同代无名作家时,他由床上跳起,向他的朋友呼叫起来,他的朋友开始拿那本诗集来读,也叫起来,于是两人叫复读,读复叫,弄得他们的仆人疑惑不解。伊里奥特(GeorgeEliot)说她第一次读到卢骚的作品时,好象受了电流的震击一样。尼采(Nietzsche)对于叔本华(Schopenhauer)也有同样的感觉,可是叔本华是一个乖张易怒的老师,而尼采是一个脾气暴躁的弟子,所以这个弟子后来反叛老师,是很自然的事情。

  只有这种读书方法,只有这种发见自己所爱好的作家的读书方法,才有益处可言。象一个男子和他的情人一见倾心一样,什么都没有问题了。她的高度,她的脸孔,她的头发的颜色,她的声调,和她的言笑,都是恰到好处的。一个青年认识这个作家,是不必经他的教师的指导的。这个作家是恰合他的心意的;他的风格,他的趣味,他的观念,他的思想方法,都是恰到好处的。于是读者开始把这个作家所写的东西全都拿来读了,因为他们之间有一种心灵上的联系,所以他把什么东西都吸收进去,毫不费力地消化了。这个作家自会有魔力吸引他,而他也乐自为所吸;过了相当的时候,他自己的声音相貌,一颦一笑,便渐与那个作家相似。这么一来,他真的浸润在他的文学情人的怀抱中,而由这些书籍中获得他的灵魂的食粮。过了几年之后,这种魔力消失了,他对这个情人有点感到厌倦,开始寻找一些新的文学情人;到他已经有过三四个情人,而把他们吃掉之后,他自己也成为一个作家了。有许多读者永不曾堕入情网,正如许多青年男女只会卖弄风情,而不能钟情于一个人。随便那个作家的作品,他们都可以读,一切作家的作品,他们都可以读,他们是不会有甚么成就的。

  这么一种读书艺术的观念,把那种视读书为责任或义务的见解完全打破了。在中国,常常有人鼓励学生“苦学”。有一个实行苦学的著名学者,有一次在夜间读书的时候打盹,便拿锥子在股上一刺。又有一个学者在夜间读书的时候,叫一个丫头站在他的旁边,看见他打盹便唤醒他。这真是荒谬的事情。如果一个人把书本排在面前,而在古代智慧的作家向他说话的时候打盹,那么,他应该干脆地上床去睡觉。把大针刺进小腿或叫丫头推醒他,对他都没有一点好处。这么一种人已经失掉一切读书的趣味了。有价值的学者不知道什么叫做“磨练”,也不知道什么叫做“苦学”。他们只是爱好书籍,情不自禁地一直读下去。

  这个问题解决之后,读书的时间和地点的问题也可以找到答案。读书没有合宜的时间和地点。一个人有读书的心境时,随便什么地方都可以读书。如果他知道读书的乐趣,他无论在学校内或学校外,都会读书,无论世界有没有学校,也都会读书。他甚至在最优良的学校里也可以读书。曾国藩在一封家书中,谈到他的四弟拟入京读较好的学校时说:“苟能发奋自立,则家塾可读书,即旷野之地,热闹之场,亦可读书,负薪牧豕,皆可读书。苟不能发奋自立,则家塾不宜读书,即清净之乡,神仙之境,皆不能读书。”有些人在要读书的时候,在书台前装腔作势,埋怨说他们读不下去,因为房间太冷,板凳太硬,或光线太强。也有些作家埋怨说他们写不出东西来,因为蚊子太多,稿纸发光,或马路上的声响太嘈杂。宋代大学者欧阳修说他的好文章都在“三上”得之,即枕上,马上,和厕上。有一个清代的著名学者顾千里据说在夏天有“裸体读经”的习惯。在另一方面,一个人不好读书,那么,一年四季都有不读书的正当理由:

  春天不是读书天;夏日炎炎最好眠;

  等到秋来冬又至,不如等待到来年。

  那么,什么是读书的真艺术呢?简单的答案就是有那种心情的时候便拿起书来读。一个人读书必须出其自然,才能够彻底享受读书的乐趣。他可以拿一本《离骚》或奥玛开俨(OmarKhayyam,波斯诗人)的作品,牵着他的爱人的手到河边去读。如果天上有可爱的白云,那么,让他们读白云而忘掉书本吧,或同时读书本和白云吧。在休憩的时候,吸一筒烟或喝一杯好茶则更妙不过。或许在一个雪夜,坐在炉前,炉上的水壶铿铿作响,身边放一盒淡巴菰,一个人拿了十数本哲学,经济学,诗歌,传记的书,堆在长椅上,然后闲逸地拿起几本来翻一翻,找到一本爱读的书时,便轻轻点起烟来吸着。金圣叹认为雪夜闭户读禁书,是人生最大的乐趣。陈继儒(眉公)描写读书的情调,最为美妙:“古人称书画为丛笺软卷,故读书开卷以闲适为尚。”在这种心境中,一个人对什么东西都能够容忍了。此位作家又曰:“真学士不以鲁鱼亥豕为意,好旅客登山不以路恶难行为意,看雪景者不以桥不固为意,卜居乡间者不以俗人为意,爱看花者不以酒劣为意。”

  关于读书的乐趣,我在中国最伟大的女诗人李清照(易安,1081—1141年)的自传里,找到一段最佳的描写。她的丈夫在太学作学生,每月领到生活费的时候,他们夫妻总立刻跑到相国寺去买碑文水果,回来夫妻相对展玩咀嚼,一面剥水果,一面赏碑帖,或者一面品佳茗,一面校勘各种不同的板本。他在《金石录后序》这篇自传小记里写道:

  余性偶强记,每饭罢,坐归来堂烹茶,指堆积书史,言某事在某书某卷第几页第几行,以中否角胜负,为饮茶先后。中即举杯大笑,至茶倾覆怀中,反不得饮而起。

  甘心老是乡矣!故虽外忧患困穷而志不屈。……于是几案罗列,枕席枕藉,意会心谋,目往神授,乐在声、色、狗、马之上。……

  这篇小记是她晚年丈夫已死的时候写的。当时她是个孤独的女人,因金兵侵入华北,只好避乱南方,到处漂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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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①苏东坡曾做过一件卓绝的事情:他步陶渊明诗集的韵,写出整篇的诗来。在这些《和陶诗》后,他说他自己是陶渊明转世的;这个作家是他一生最崇拜的人物。

  赏析一:

  我想,一定有人与我有同样的感受,那就是读了不少书,心里仍不踏实,古今中外的名著,还有那么多未读;见有些名家开列的书目,更是诚惶诚恐,忐忑不安了。与人谈读书,总觉得有些气短,于是,痛下决心,读他个天昏地暗,以为惟有这样,才不枉为一个读书人。说实话,有些书真是硬着头皮,咬紧牙关去读的。

  读了林语堂先生的《读书的艺术》(当时,他在几所大学的演讲稿),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始知,读书须讲究艺术,书是可以也应该从容去读的。自己只是杞人忧天,庸人自扰罢了。

  先生说:“读书使人得到一种优雅和风味,这就是读书的整个目的,而只有抱着这种目的的读书,才可以叫做艺术。”当一个人把读书视为一种责任或义务,进行苦读或死读的时候,便离开了读书的本旨,失掉了一切读书的乐趣,其实,是不懂得读书的艺术。”“如果读者对他所读的东西感不到兴趣,那么所有的时间全部浪费了。”

  读书是心灵的事情,是不可以勉强的,因为我们智能上的趣味,就像树木那样生长着,像河水那样流淌着,完全顺其自然之势,逆势必无成就。这“味”是读书的关键,而“味”又是不可捉摸的。这如同一席丰盛的美味佳肴,当你读过许多书———尝过许多滋味之后,就本能地知道你所喜爱的滋味了。这种选择是个性化的,没有谁真正知道什么样的滋味是最切合你心意的。

  先生极为推崇赵明诚、李清照夫妇的读书法,“我们可以想象到他们夫妇典当衣服,买碑文水果,回来夫妻相对展玩咀嚼的情景,真使我们向往不已。你想他们俩人一面剥水果,一面赏碑贴,或者一面品佳茗,一面校经籍,这是如何的清雅,如何得了读书的真味。”先生认为这种“知味”的读法,才是最理想的读书方法,才不失读书的本意。对于古人那种“头悬梁,锥刺股”的读书法,先生认为简直荒谬而愚不可及。试想,一本书排在面前,有中外贤人向他们说极精彩的话,他们还在打盹,那么“悬梁”“刺股”也无益。先生劝他们还是“干脆上床去睡觉,否则,会读坏了身体,头也受累,股也受罪。天下真正读书成名的人,只有乐,没有苦。”

  先生指出:“一个人必须在古今的作家中,寻找一个心灵和他相似的作家。他只有这样才能够获得读书的真益处。”苏东坡第一次读庄子的文章时,他觉得从幼年时代起,就一直在想同样的事情,抱着同样的观念。他一生最崇拜的人物是陶渊明,他在步陶渊明诗集的韵写出了整篇的《和陶诗》后,甚至说自己是陶渊明转世的。尼采第一次读到叔本华的作品时,也有受了电流震击一样的感觉。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因为世间确有一些人的心灵是类似的。这种心灵的类似,气质的相合,你会觉得这位作家的风格、趣味、观念和思想方法都是恰到好处的。他会吸引你,你也乐自为所吸。这如同一见倾心的情人一样,什么问题都没有了,身材、相貌、一颦一笑,怎么看,怎么喜欢。遇到心动的情人,你还会呵欠连天,昏昏欲睡吗?还需要“头悬梁”“锥刺股”吗?

  读书必求深入,而欲求深入,非由兴趣相近者入手不可。前不久,在一次文学创作座谈会上,《安徽文学》主编季宇先生也提出,应该读你所喜爱的作家的作品。只有这样,才可以把你带到沉思的心境中去。你也才能把这位作家所写的东西都吸收过来,毫不费力地消化掉。所以,林语堂先生说:“一个人发现他最爱好的作家,乃是他知识发展上最重要的事情。”

  读书是个人自由的事,真正的读书应该是情不自禁,乐此不疲的。先生觉得“春天不是读书天,夏日炎炎正好眠,等到秋来冬又至,不如等待到来年。”只是那些不好读书者的托辞。一个人有读书心境的时候,随便什么地方,什么时候都是可以读的,“读书是四季咸宜”的。

  什么才叫做真正的读书呢?一句话:“兴味到时,拿起书本来就读。”先生更以其洒脱的气质,为我们作了这样诗意的描述:或是暮春之夕,拿一本《离骚》,牵着爱人的手到河边去读,如果天上有可爱的白云,那么就读白云而忘掉书本吧。或同时读书本和白云吧;或在风雪之夜,靠炉围坐,佳茗一壶,哲学、经济、诗文、史籍数十本狼藉横陈于沙发之上,然后随意取之,取而读之,这才得了读书的兴味———“一个人读书必须完全出自天然,才能够彻底享受读书的乐趣。”

  读了先生的《读书的艺术》,正所谓“耳目为之一新”,确实让人得新知、开茅塞。懂了读书的艺术,你还会为读书所困吗?人人都有喜爱的作家,都有心灵深处的知己。找到了,自会一见如故,甚至相见恨晚,那就让我们的心与之共舞吧!上次,收到远方一位女友的来信,她说特别喜欢台湾作家林清玄的作品。我真替她高兴,有了灵魂的相伴,心便不再寂寞。

  还是袁中郎说得好:“所不好之书,可让他人读之。”

  赏析二:

  润泽心灵 完善自我

  读书对于热爱读书的人是一种乐趣,虽然口味不同,但其中享受到的趣味并无二致,如汉堡之于儿子,爆米花之于童年的我;而对于不爱读书之人是一种心刑也未可知。快去读书吧,即便父母目不识丁,也总寄希望于子女能够饱读诗书,而我们常用来教育孩子的话也是“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从小便有“头悬梁、锥刺股”的故事熏染,总是与勤研和苦读相连。

  今日所说读书,不是抱着求知的目标,与功利无关,大概可以称之为闲读。

  《读书的艺术》是林语堂先生《生活的艺术》这本书中的一篇文章,全文四千余字。第一次读这本书应是高中毕业的那年夏天,辗转近二十年后依然摆放在案头,书本散发着微微熏黄的气息。

  我是相信这世上有相似的心灵在,从只言片语里感受到相同的脉动。

  这些日子读书越来越感受到,读者与作者之间有心灵的场在。曾经迷惑思索的,若隐似现纠缠的,或一段生活后的顿悟,有一天翻到他或她的书页,不由地惊叹,天哪!她也曾经这样的困惑与感悟。一本书从春天读到秋天,到了秋天方才领悟到,也从生活中领悟到,她要说的善意与豁达。

  “同一本书,同一读者,一时可读出一时之味道来”。

  近日重读林语堂先生《读书的艺术》一文,真是好文章。他讲到:我认为一个人发现他最爱好的作家,乃是他的知识发展上最重要的事情。世间确有一些人的心灵是类似的,一个人必须在古今的作家中,寻找一个心灵和他相似的作家。他只有这样才能够获得读书的真益处。这个作家是恰合他的心意的,他的风格,他的趣味,他的观念,他的思想方法,都是恰到好处的。

  即使我走向中年的时候才有这样点滴的感悟,也心怀感激。而我点滴的顿悟,语堂先生早在半个世纪前已行文作了淋漓的表达。

  盘盘这两年读的书,手头的,案几的,床边的,大致皆以闲适的散文为主。林语堂,周作人,朱自清,丰子恺,中国这个年代的作家于我有着无形的魔力,吸引着我慢慢靠近,他们的字里行间既有着罗马假日般美妙的享受,又在迷雾中点拨着我愚钝的心智。这种微妙的愉快的精神享受其实是极其私人化的,大概与三五知己的小聚闲谈,一场酣畅的球赛所感受的并无二致。又如以各种看似高尚的理由,控制着孩子吃冷饮,忽一日心情不错,天确炎热,将一杯圣代或冰淇淋递至手中,当冰凉的、细腻的、甜润的液体搅动着味蕾,经由舌尖、喉咙而下,那一刻他的神情同样是愉悦和微醉的。

  林语堂先生在开篇中写道:“当我们把一个不读书者和一个读书者的生活上的差异比较一下,这一点便很容易明白。那个没有养成读书习惯的人,以时间和空间而言,是受着他眼前的世界所禁锢的。他的生活是机械化的,刻板的;他只跟几个朋友和相识者接触谈话,他只看见他周遭所发生的事情。他在这个监狱里是逃不出去的。可是当他拿起一本书的时候,他立刻走进一个不同的世界;如果那是一本好书,他便立刻接触到世界上一个最健谈的人。” 读者往往被书籍带进一个思想和反省的境界里去,而这个过程亦是一个自我完善和成长的过程。

  “那么,什么是读书的真艺术呢?简单的答案就是有那种心情的时候便拿起书来读。一个人读书必须出其自然,才能够彻底享受读书的乐趣。”读书的艺术可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而我们今年所倡导的读书活动主旨,恰恰契合了这一读书的艺术。没有书籍类别的要求,没有文章形式的限制,没有一切外在的约束,遵从于个体读书的自然,尊重每一个人阅读的口味。“世间没有什么一个人必读之书, 风味或嗜好是阅读一切书籍的关键。”

  开卷有益,让我们读书吧,从今天开始。